子非瑜

由于未绑定手机,现无法回复评论(但都会看)无法发文、更新和私信,抱歉。lof草稿箱里写了一半的文都无法打开了我也很绝望……并没有备份。

唯一能用的功能似乎是提问,也不确定能否回复提问。

【七修】画

百fo点播的《画》,拖了很久不好意思

cp为意绮,一留衣&日吹烟兄弟情

绮罗生入七修前,叫唤渊薮上并无画像。

“习武之人,何须学儒门婆婆妈妈。人在,来见活人便是。人不在,留画像做甚?”律弹铗说得潇洒。

一留衣好心提醒道:“不是哩,苦境正道门派总有个画像排位给小辈参拜。连创发人都没有留影的,似只有我们和……”他探手从帽子里掏出一本册子翻了翻,“哦,只有我们。”

律弹铗一梗,瞥见泰然盘坐的意琦行,道:“……无妨,将他摆上供桌,也同画像雕塑无异。”

蓝眸陡然睁开,意琦行臂上拂尘无风自动,引得律弹铗袖中暗器随之铮铮作响。

一留衣踏前一步侧身将两人挡开:“哇,大剑宿,何必这么激动。”

意琦行垂眸,金石之声顿敛:“留画亦可。”

律弹铗哼一声:“己秋,替剑宿磨墨。”

迎天风应声上前,却被拂尘拦下,律弹铗尚不解,一留衣已倒退一步:“啥,‘亦可’是要吾来?”

意琦行不语、不动,泰然瞧着他。

一留衣干笑两声:“啊哈,啊哈哈,留衣者,一流衣也。我这帽子里面装了什么,是旁人永远也料不到的惊喜。”

他在帽子里掏了掏,扯出一本日吹烟送的《棋经》,看看不对,又掏出半本什么,隐约可见《我在山上的日……》,署名兰陵不…… 他尚未见着书名,却见几人看他的眼光变了样,小己秋已然红了脸,律弹铗忍俊不禁,唯意琦行有些茫然,不知同修为何这般反应。一留衣何等灵敏,瞬间弹指将书推回、打了个哈哈,这回谨慎了起来,仔仔细细摸索了半天,半条胳膊都消失在帽底,方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,上面歪歪扭扭几个字——《会划画启盟萌》。

“太羽叔,这……”

“小己秋”,一留衣拿出隐世高人之风,挥袖扫开宣纸蘸饱农墨,“人生在世嘛,都不是无所不能,就连你一直敬仰的太羽叔我,也有不会做的事情。”

律己秋张了张嘴,还未出声已被打断:“但不会怎么办哩,向困难低头?”他抬下巴指了指端坐的意琦行,“那时不可能的哩。不会就查,不会就问,你看”,他翻开册子第一章第一条:“五字箴言,说得甚好,甚好。”

但见一留衣侧移右足,力有千钧,气沉丹田,抬臂悬笔,端正地落下第一划。

律弹铗远目望天,律己秋愣愣看一眼册子、看一眼画纸,意琦行……尚在默然思索何谓“我在山上的日”未曾注意。

所谓万事开头难,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,一留衣武学素兼各家之长,一旦窥见门径,领悟速度令人瞠目结舌。只见他微微一笑,下笔不再犹豫,唰唰唰大胆挥墨,霎时已完成两人画像。待要为第三人作画,律己秋轻声道:“太羽叔,左边那人是你吧?”

“唔,小己秋有眼光。”

“右、右边是……?”

“咦?连你剑宿师伯都不认识了吗?”

“可是师伯的剑为什么这么……短……”

律弹铗哈哈大笑:“己秋,处事带春风之第一条:万莫在男人面前说伊的剑短。”

意琦行皱皱眉站起来,劈手夺画,被一留衣一把护住:“己秋啊,你师伯有个怪癖:平生剑锋不过顶。说是凡铁俱配不上伊,也未见过值得他为之剑锋过顶之人。”

趁他说话,意琦行已抽出画纸,看罢也不动怒,漠然引了把火便烧,一留衣回身察觉:“敢动它,就要有承担一留衣怒火的觉悟,太羽极掌!”

“风雪残雷!”

“够了!”

两人招式霎时被引至山顶外围,一人红袍银发大步踏来:“本尊早有安排。”

至于被推出的风雪残雷成为通天道外的风雪之警响誉武林,乃是后话了。

戚太祖自不是为一副画像大费周章的无聊之人,只因意欲创立武道七修却缺失一人,方才探寻江湖,直寻到白九义子头上。白小九为何天生对刀情有独钟,几人并不知晓,东皇创立七修意欲何为,当时也无人知道。意琦行几人只是遵循东皇的意思,来与最后一位一代内修一晤,日吹烟也凑热闹跟了来。

人道剑宿顶天立地无所畏忌,其实不假,可偏偏这位新同修的住所上不挨天、下不着地,乃是一艘画舫。

意琦行在岸边略略踟蹰的功夫,其余诸人已争先恐后登了船,一叶扁舟愈发摇晃起来。里面很快变得喧闹,想是主人十分随和,相谈甚欢。只听一留衣道:“这位是拳修,这位是掌修”

约莫一一见了礼,帘幕后一柔和平稳的嗓音道:“这一位是……?”

一留衣哈哈大笑:“你也觉得他相貌与我们不同?他是日吹烟,叫他棋修就好,哈哈哈。”

众人笑闹一阵,方有片刻安静,舫中声音忽而冷峻起来:“岸上什么人,何妨移驾一晤?”

帘子在一道气劲微微扬起,意琦行看见说话之人是侧耳静听之态,察觉到自己视线便转过脸来,上挑的凤眼中紫色眸光一闪,尚未来得及细看,帘子已在那人眼前翩然落下。

意琦行怔然未答,那人也不再说话,仍是一留衣笑道:“他不是什么人,他叫意琦行。”

已是正式介绍,再不出场说不过去,意琦行努力不露怯态踏入船舱,那人便完完整整映入眼中。

白衣散发,乍看随意之至,却绣着金丝暗纹,奢华而不外显。面容柔和观之可亲,简直不像一位武者,难道方才的冷峻寒意皆是错觉?

意琦行一面抵御着船体摇晃一面兀自想着,忽而耳边一静,才惊觉方才那人已说完了场面话、双手合了扇子略施一礼,是得体而疏离之态。众人都看着自己,显是等自己回应些什么,然而方才一句也不曾听……

众人呆了半晌,方见剑宿连点头都欠奉:“嗯。”

……

日吹烟见怪不怪,律弹铗做惨不忍睹状态转过头去,绮罗生也一瞬怔然,忽而垂眸笑了。

一留衣忙打岔道:“东皇曾道武友精通绘画。”

绮罗生笑意还未收去,道:“怕不如吾友妖绘天华。”

律弹铗连连摆手,指着一留衣:“比他好就成,详情听说。”

几人解释了状况,绮罗生沉吟道:“可惜画舫上没有合适的纸张……”抬眼瞧见始终僵立船上的意琦行,忽又一笑,转了话锋,“可天地之大,何处不是画纸?”

说着起身行至船尾,将手中雪濮扇探入水中,圈点提扫,竟是在水上作起画来。

日吹烟搭着一留衣的肩膀:“行家随便划拉划拉也看得出道行,你看,那个顶水饺的一定是你。”

一留衣接得顺畅:“脸上厚皮小馅儿十八褶的定是你。”

绮罗生只潜心作画,画到负剑之人时手上略略一顿,着意描绘了那人铁青的脸——幸而没有颜料,旁人瞧不出来。

绮罗生直起身来,律弹铗叹道:“好画!可惜流水匆匆,提笔已不见画。”

绮罗生笑道:“无妨,来日以丹青补一份便是。”

彼时大家热热闹闹欢聚一堂,少了区区一幅画,实在不值一提。

告辞离开时,意琦行大步冲在最前,一留衣少不得又帮他打了个哈哈,才没好气地大步追上,重重拍了他的肩:“我说绝代剑宿,人是东皇选的,根骨嘛不赖,你给人摆脸色是为甚么?”

意琦行摇摇头。

“他客套,你说‘嗯’,他作画,你呆立,是也不是?”

意琦行欲言又止。

“我说啊……”

意琦行终于开口,一留衣截住话头来听:“……呕!!!”

一留衣险些被污了一身。

日吹烟笑得双肩发颤,被一留衣一戟戳走。

而当绮罗生如约完成七修丹青之时,画上却没有日吹烟。

内外七修一场恶战,日吹烟殁,律己秋接替了父亲,迷眼乾闼等人逃逸,叫唤渊薮上冷清了一大半。

一留衣盯着画纸空白处沉默良久,待开口却只道:“绮罗生啊,剑宿平生剑不过顶,你可是画错咯。”

绮罗生奇道:“竟有此事?”

一留衣看着他,却像透过他看到了无尽远处:“说是凡铁俱配不上伊,也未见过值得他……”

“无妨”,意琦行忽而出声打断。一留衣心不在焉地点点头,自出去靠在石头背后坐下,从帽子里取出一壶酒自斟自饮,不觉睡去。

醒来已是暮色低垂,一留衣迷迷糊糊听到不远处有金器破空之声,挣扎着露出头一看,皎洁月色中绮罗生坐在一旁石头上,紫色眼眸中只映出一个人的影子。那人舞剑正至兴头,剑锋过顶尚嫌不够酣畅,还大大方方绕了两圈,平生武学,尽展无遗。(参见醉寒江mv里那一幕)

瞎了我的狗眼,一留衣心想,怪不得绮罗生毫不知情。

舞毕,绮罗生又是一笑。

“为什么?”意琦行问。

“嗯?”

“玉阳江上初见,你为何发笑?”

“这……剑宿可知道吾为何以牡丹艳身?”

意琦行不语。

“当日应允东皇,只为证刀道,至于同修本无意深交。虚伪客套我不喜,深深浅浅的交情也颇为伤神。故见当日剑宿之态,几位同修大约怕我深觉怠慢,而我反忽而安了心。”

意琦行感到必要解释点什么:“吾待兄弟诚心。”

“吾知。然都说牡丹根深则花不好,果然如是。吾曾与瘦花老者相交,不久他身亡;曾与他人相交,终归于背叛;待寻到七修,吾约束自己不可深交,却仍失了分寸,以致现在叫唤渊薮上,不过几个伤心人。”

意琦行若有所觉:“你欲如何?”

绮罗生低叹一声,仍道:“剑宿,我欲离开渊薮挑战天下,不为伤牵绊,不为情牵绊,在纯粹中寻求刀的意义。”

意琦行皱眉:“吾已准你叫吾意琦行。”

一留衣自石后步出,脸上难得没有笑意:“离开渊薮步入江湖,即便不为情牵绊,能够不为仇牵绊吗?”

绮罗生坦然道:“吾为胜,不为杀,一旦分出胜负便停手。仇与情一样,于我是负累,必不为七修惹来烦忧。”

“你是庸俗武林中,吾意琦行难得认定之清流,这一点吾从无担忧。”

一留衣沉吟道:“也好,日吹烟将鬼瞳与三机谶托付与我,为它们安全,我也该避开一阵。”

“你要去往何方?”

“隐蔽之处罢。”

一留衣看了住所最后一眼,便要离开。

“等等”,绮罗生忽道,“这幅画你带上罢。”

一留衣强笑道:“最起初渊薮上没有画,只有众人嬉笑怒骂。现在当真有了一副好画,却非供人参拜,而是……”

他没有将“祭拜”二字说出口,绮罗生打断道:“一去经年,不知日后是否还同在一界,待众里相寻也好凭画相认。”

一留衣收敛了情绪,将画小心放入帽子最中心,道:“好好好,盼再相见时,你切莫问我是什么人。”

而后的事情,便是江湖传奇中浓墨重彩的部分。

绮罗生化身江山快手,证得刀道巅峰,却也受人算计,误杀雨钟三千楼八百武士,从此血债缠身。

意琦行力挺兄弟,从孤高于尘外走入凡尘,一留衣亦从中阴界重新出世。

一夕血发,鬼手之灾,盛华年,老狗、战云界……

绮罗生独自站在时间树下,默然念着这些名字,一点一滴回顾过往。

时间数上落下晶莹的花,绮罗生抬手接住,注视它半晌,蹲下身来将它们一一拼凑。时间城中时间不再流动,他拼得很慢,没有人看,没有人在意,他却专注之至。

一片一片时间化成的雪花凝聚,渐渐显出几个人形来,有人发髻高耸,有人衣着奇特,有人眉目温婉,皆是栩栩如生。

水上一幅画随水而逝,没能留住同修的情。

纸上一幅画被兵燹焚尽,没能留住同修的命。

而今七修不负存,兄弟阴阳相隔,知己零落天涯,甚至连自己的存在也被质疑——他不过是九千胜命途中既定的一步,他注定重拾那人的刀觉,注定还老狗之债,而今生与武道七修一场情谊,在跳脱时间之外的人看来,不过不值一提的一段插曲。

但那是他绮罗生的人生,是他绮罗生的情仇。

他曾执着于不与人深交,而今却觉感情纠葛也如此美妙、如此鲜活。是情是仇,都证明了他的存在,绮罗生的存在。

九千胜拥有一切,他什么也没有。

他唯有在时间之外,以时间作一幅画。它不会随着时间褪色、消散,哪怕世间朝代更迭,哪怕好友早已轮回几世,总有未亡人在时间之外深切地记得,曾有如是几人,为武道七修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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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@两心各寂静 题目出得炒鸡棒~ 但写得不好见谅咳咳……怕后两天都不在家,赶着先发出来,回头修文。

当天晚上就确定了是要写这四幅画,真正写出来却用了这么久,我也是给自己跪了。

顺说《会划启萌》的作者是我~\(≧▽≦)/~上面的画可以看做书中图例。感觉自己的插图棒棒的,只要再修炼三千年就算绘画入门了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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